第伍章 科學和宗教信仰之間的衝突
Conflicts Between Science and Religious Faith

在 花了前面四章篇幅分別介紹科學和信仰之後，我們終於可以開始將兩者接起來了。在二十一世紀，我們經常聽到：「科學和信 仰之間有矛盾，尤其是和基督教」。本章我們將先處理這些表面上的衝突，然後在下一章再從正面來討論，談談科學和信仰之間建設性的關係。

Ⅰ　各種宗教與科學的關係

一、「無神論／人文主義／唯物論」者 atheist（西方式的）

他 們否認任何超自然的事，並且相信利用自然定律，科學可以解釋每一件事。唯物論者相信物質性的宇宙是僅有的存在，所以它必須是永恆的，沒有起始或原因。他們 必須相信宇宙碰巧具有一致性，而且是我們可以理解的，或者至少相信所有我們觀察到的都是如此。他們沒有理由說宇宙為什麼應該是如此，科學就是他們的宗教信 仰。很多現代人認為，科學是一場與所有宗教（尤其是基督教）的戰爭。

宇 宙、生物和聖經的起源，我們會在下一章中詳細討論，無神論者無法解釋這些事情，只好說一切都是偶發的。

他們常說「基督徒選擇的是相信一個永恆不變的上帝，但是我們所選擇的是相信一個永恆不變的宇宙」。這是一種哲學和宗教的選 擇，沒有理論根據，只是把自己的意見當作一種選擇。基督教信仰是基於聖經的教導，我們之所以相信聖經是有很多理由的，這稍後會討論。即使我們把它看為一種 選擇，基督教的教義也是比較單純的，而且能解釋較多的現象，所以從邏輯和科學的立場來看是一個比較強的理論。不是按個人喜好，不能喜歡信什麼就信什麼，也 不能認為什麼是可信的就去信。

我 們可以用幾個圖來表示無神論的立場。他們的信仰就是以科學為唯一的真理。事實上他們根本不認同所謂宗教信仰，但當他們想要客氣的時候會容忍別人的信仰，但 是「容忍」就是信仰絕對排在科學之後，若有任何的重疊，一定是科學蓋住了信仰。或許不可知論、自然神論者也會同意這立場。

就 第貳章畫的那個圖來看，無神論者就是堅持「那圖是錯的，沒有自然界外的更大的真實界，所以當然沒有神蹟的可能性。」在他們看 來，自我意識只不過是一種很複雜的物質現象，宗教也是自我意識中的一面而已。他們研究這些範圍之後建立出一套他們自己了解的世界觀，這世界觀中的一部分是 社會科學，社會科學研究的現象之一就是個人的信仰。無神論者都不認為他們自己有甚麼信仰，他們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客觀的事實，而別人的是值得從第三者的立場 來作研究的。

二、「不可知論」者 agnostic

他們有時採 取和無神論者相同的看法，或者至少他們堅持宗教是完全與科學無關的。有一些不可知論者說：「我不知道是否有一位上帝」，我們就能提出許多理由相信聖經中的 上帝。如果我們選擇無神論的想法和觀點，許多問題將無法回答。但有很多不可知論者說：「我知道你們不知道有沒有神」，我們只能反問他怎麼知道我們不知道。 他唯一能說的是：「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們也要反問他，怎麼知道不可能！

這至少比無神論謙卑，不是憑著我們很有限的知識來否認無限的神的存在，只是打個問號而已。他們只是否認自然界外的真實界能跟 我們有任何互動，因為有了互動真實界就不是不可知到的。

三＆四、「泛神論」和「萬物有靈論」者 pantheist and animist

他 們懷疑科學是無往不利的，因為他們沒有理由去預期大自然會有一致性或可理解性，他們驚訝於這兩個假設能應驗得這麼好。事實上，印度教和佛教宣稱自然宇宙是 不真實的，它不過是我們的幻覺和夢臆，並不重要。這就是無神論者的立場的相反。這似乎是反科學的，我們可以替他們做的最好的解釋就是說，泛神論和萬物有靈 論與科學沒有關聯。

這 立場也不符合我們的日常生活上的經驗。自然界好像在我們之外，因為會作我們所無法控制，也出乎預料的事情。

印 度教認為時間是無始無終的，是循環性的，而它的週期是非常之久的。這跟科學好像有衝突，尤其是熱力學第二定律。

萬 物有靈論者會把外面圓圈的標題改成「靈界」，也跟泛神論者一樣只好驚訝於科學的兩個假設好像應驗得這麼好。萬物有靈論好像是說，因為自然界受到脾氣不穩的 靈掌控而沒有秩序,我們也不可理解它。

另 外一個立場（有一些泛神論者、新派的基督徒）：
聖經（或別的經典）和自然界，信心和事實，神學和科學，是完全分開的，不會有衝突。

這 立場的缺點包括：這就避免聖經（或其他宗教教義）跟自然界和科學有衝突，也使它無法在日常生活上有其確切的實際應用。這可叫做「信心」嗎？這不是聖經所謂 的信心。

若 我們替泛神論者著想，幫他們做最好的解釋，就要說泛神論和科學是完全獨立的，最樂觀的是說它無法支持科學的第一個假設（自然界有秩序）。

五、「自然神論」者 deist

這 是借用聖經的觀念，「自然界是被創造的」，所以它是可以研究的。但是由於他們不相信神在創造以後繼續工作，所以他們無法解釋聖經的來源或基督徒的經驗。

六、「一神論」者 (mono)theist

只 剩下這個可以作最完備的解釋。我們將討論相信聖經的許多證據，沒有其他的宗教（包括回教）有這種證據。

一 神論者有幾種不同的立場。（下面是特別有關於聖經的評論。）

一 些一神論者贊成前面提到的那個把信仰和事實完全分開的立場。許多人﹙包括基督徒和非基督徒﹚說：「聖經和大自然這兩個圈圈是完全分開的，因此，可以是不衝 突的。」我不同意，因為聖經提到很多有關自然和歷史的事情，而自聖經說然界也告訴我們一些和神有關的事情﹙詩篇19:1 - 4;羅馬書 1:19, 20等﹚，這兩個圈圈有重疊的部分，在這重疊的部分，有時似有衝突，我們相信聖經的人 必須解決那衝突。

另 外有一些一神論者，尤其 是很保守虔誠的基督徒，或許還有一些泛神論者或萬物有靈論者說，「若衝突，那一定是科學錯；啟示（譬如聖經）是確定的，但科學是人為的、不確定的、常常改變的。所以啟示一概領先於科學。」我認為這也是很嚴重的錯誤。

有 些基督徒想要藉著限定神有意向我們啟示的知識界，來界定聖經啟示的限制。但這界限尚無令人滿意的根據，似乎只是把自己的看法投射到神身上，想要超過神所告 訴我們的。有誰可以帶著權威假設神的動機呢？更何況，神的知識並不受限於某時代或某文化。所以我深信唯一的限制就是溝通媒介本身的限制。

我 自己（和其他許多人）的基督教一神論的立場認為，基督徒相信聖經是神說的，而大自然是神造的，因此，聖經和大自然不可能有衝突，神所說的（聖經）跟 神所造的（自然界和自我意識）之間不可能有衝突。

我 們從聖經和大自然得到的訊息，是不大一樣的，兩者各有其有限的範圍，我們可用兩個圈圈來分別代表；兩個圈圈有一部份重疊，不是完全分開，也不是一個在另外 一個裡面，不能也不需要用一個蓋住另一個，因為不可能有衝突。

我 們像之前在第貳章的圖，也要畫一個圓圈表示真實界，現在要把上帝加入這圖，但問題就來了。上帝應該劃在哪裡？上帝不能放在真實界內，好像祂只是真實界的一 部份，也不能放在外面，好像祂不是真實的。我寫信給 Del Ratzsch 問他有甚麼意見，他說，要清楚一點說是「被創造的真實界」，那上帝就是在外面當創造者。自然界和聖經兩個都是真實界裡面的， 但我們把聖經的範圍拉過去包括上帝的一部份。當然有關上帝的事實，是講不完的。

要 瞭解聖經和自然界，我們就需要做研究。對聖經的瞭解或註釋叫做神學，對自然界的瞭解或註釋叫做科學，我們對兩方面的瞭解都有限。我們對聖經的瞭解（神學） 跟我們對自然界的瞭解（科學）一樣都是人為的、不確定的和會改變的，也曾經出錯，也有某些確定性的程度。當人為的神學和科學誤解聖經和自然時，就會有衝 突，這在確定度最低時就最可能發生。基督徒對聖經的看法和解釋，和某些科學家基於唯物主義或人文主義對自然界與歷史的看法和解釋，有時是衝突的。這常常被 誤解為是聖經和自然界之間的事實有衝突，但這並不表示聖經與自然界之間有衝突，其實這表示我們一定誤解了其中之一，甚至兩者都誤解了。有衝突，就表示我們 的神學和/或科學一定有錯誤之處。衝突必須視不同的個案一一來檢視處理。不能說這個或那個永遠是正確的，而另外一個永遠是錯誤的。拿聖 經跟科學在一起作比較，是一個錯誤，因為兩個是不同層面的。所以科學應該跟神學相比，而不該跟聖經相比。

如 果有人說聖經和自然界其中一個比另一個佔優勢，那就錯了。每次有人這樣聲明，結果總是嚴重錯誤。新派神學家主張科學和哲學能修正聖經的教義，結果他們偏離 了聖經的所有基本教義。伽利略時代的教會領袖和近來主張「近時創造論」者，說聖經能修正科學，結果他們卻不小心走入許多很丟臉的錯誤。

科 學受限於在大自然中所能觀察到的，以及其可重複性（若可能的話），包括過去的事件和外太空。神學受限於聖經的語言和文化，雖然它的訊息確實是能超越這些限 制，介紹前所未聽或想的新觀念，然其所蘊含的真理，即使是這些作者自己也並不完全瞭解。基督徒一般相信神創造語言和文化，並預備了少數幾個特定的語言和文 化，作為祂在聖經裡向我們啟示的溝通工具。要用當時的語言與文化來表達現代的自然科學或數學概念（例如能量、Maxwell 的微分方程組、宇宙的大小、年齡、形成過程的細節、物理定律、生物的複雜性等），確實是不可能的。這些是在自然界內聖經外的 那塊區域。

因 為聖經是採用言語表達的，所以在有關神的啟示這方面是比自然界直接貼切的，也較能告訴我們自然無法告訴我們的事情，像是天國、地獄、神的愛和計畫、赦免、 三位一體、聖經無誤等，這就是否定了「科學萬能」的立場。

但 聖經另一方面又受到神所預備和揀選的語言、文化、人物的限制。事實上，我們接觸自然界比接觸聖經來得早，並且來得直接，聖經已假設是這樣並提到這預先的接 觸。比方說，詩篇第19篇前半段記載著自然的奇妙，後半段才是神話語的教導；約翰福音10:38耶 穌說，如果人還不相信祂的話語，那看到祂的神蹟也該相信了。

沒 錯，從唯一真神來的啟示是絕對的真理，但祂所創造的宇宙也是絕對的。不管我們在某一時代對於它的瞭解是甚麼，對兩者來說，我們沒有絕對確實的認知。聖經 說，自然無言無語的教導我們有關神的事情，像是大能、智慧、慈愛和耐心等，詩篇 8,19; 約伯 38 – 41; 羅馬書 1 等 都有記載。聖經並未警告說自然會欺騙或誤導我們，所以沒有必要指定自然和聖經哪個領先，或「創造時，宇宙似乎已有年齡」。聖經並未指稱自然現象會誤導我 們，或是會製造其與聖經之間的衝突；因此，認為「神為了測驗我們的信心，造了化石和許多好像證明聖經創造論有誤的東西」，是毫無根據的。那些認為宇宙已有 幾十億年之久的證據，也是同樣的作用，這些事實之所以存在，是要告訴我們一些事，我們不必害怕聖經會因此被推翻。聖經是我們信心和生命的唯一指導，如同改 革的宗教領袖用拉丁文說：(sola scriptura)「唯獨聖經」。他們這麼說，主要是回應天主教會幾世紀以來累積的人創傳統和哲 學，而不是回應聖經和自然界似乎有衝突。

當一種解釋被發現是錯誤時，很多先前的衝突就化解了。舉例來說：以前 的基督徒認為聖經說地表是平的，而且地球是宇宙的中心。我覺得現代用年輕宇宙、近時創造論來解釋聖經也是錯的（參看第陸章Ⅰ）。在歷史的解釋方面，許多反對聖經的看法已經被證明 是錯誤的。我認為生物學中進化論的解釋也是錯的，理由在後面將會討論。

Ⅱ　聖經能提供科學兩個基本假設的根據（參考 Del Ratzsch 所著之書第捌章）

在神學和科學重疊之處，從神學的立場來看到科學，聖經能提供科學兩 個基本假設的根據。

1 聖經上說神創造整個自然界，並且使之持久，就如創世紀 1:1 提到「起初神創造天地」，所以萬物是「真實」 存在的，但不是獨立自存，也不只是幻覺。

聖 經裡的神做事很有條理，是有秩序的，不變的，所以祂所創造的自然界也應該具秩序，有「一致性」。「自然律」是祂的一般作為，「神蹟」是祂的特殊作為。

2 在聖經創世記 1:26, 27 提到，上帝「照祂的形像」創造人類，這表示我們和祂有關係，思想和祂相似，所以我們預期祂所創造出來的東西應該是我們「可以 理解」的。

最 後，聖經給我們一個「理由」，實際上是一個任務：去研究科學。創世記 1:28，上帝告訴祂所創造的那兩個人－亞當和夏娃，要生養眾多，統治這地，管理有生命的東西。聖經中很多地方告 訴我們要幫助生病、受苦的人，這些都需要我們瞭解自然界才能做得到。

從神學到科學，聖經告訴我們，宇宙、生命和設計都沒有自然的起源。上帝的計畫是要和我們有關係，若在這計畫中有必要，就有神 蹟會發生。

聖 經用自然界的許多現象告訴我們有關上帝的偉大、智慧和愛（詩篇 8; 19:1 - 6；約伯記38 - 41章；羅馬書 1:18 - 20等），瞭解自然界能幫助我們瞭解上帝。

聖 經和科學的假設沒有衝突，它提供那兩個科學假設的根據，而且在世界上的宗教和哲學當中，它是唯一能做科學假設的根據。十六、十七世紀的歐洲是歷史上第一個 深受聖經影響的社會，特別是北歐社會，但這並不是說他們都是基督徒。科學從此處開始發展不是偶然的，因為從聖經而來的觀念給了他們一個科學假設的基礎、動 機和自由，讓他們去研究科學。那些科學家不會比其他地方、其他時代的人更聰明，許多重要的科學發現是更早就在其他地方發現的，但沒有被發展。

在 20 世 紀以前，西方大部分優秀的科學家都是基督徒，這通常不妨礙他們的研究。事實上，很多人感到這信仰是有助益的，如：克卜勒、巴斯噶、牛頓、法拉第、亨利、焦 耳、孟德爾、巴斯德、喀爾文、馬克士威ÉÉ等等 (Kepler, Pascal, Newton, Faraday, Henry, Joule, Mendel, Pasteur, Kelvin, Maxwell, etc.)。

Ⅲ　面對專家

以 下反對宗教的論點聽起來全都叫人不敢小看，持這些論調的科學家既有名又飽學，都是這方面的專家，一輩子埋頭研究，我們這些外行人豈敢懷疑他們的結論？

他 們在自己的研究領域裡都是專家。在他們的領域裡，我們只能針對看似矛盾的地方提出質詢，要求他們加以澄清，也許會發現我們有所誤解。但是專家也會犯錯，有 時也會自相矛盾。

但 是，他們除了根據研究結果，也根據假設及邏輯思考來下結論。我們可以留心這些假設，據此提出問題。我們也可以提出不同的假設。我們可以留心這些邏輯是否正 確，在似乎有誤時提出問題。當專家說完他們知道的每件事之後，我們可以問：「沒有了嗎？」，我們可以說（或至少在心裡想）：「我不認為你的研究足以證實你 的結論」。我們有權從頭到尾再想一遍，然後說（或至少在心裡想）：「對於你的假設和推理，我無法全盤接受」。

Ⅳ　「科學向宗教信仰挑戰」(Ratzsch, ch.7)

一、「不合科學的」

「科 學」的意義是什麼？它不是很容易定義的（參考前面有關科學哲學的討論）。就算信仰是不科學的，難道就不值得相信嗎？「只有」科學是真理嗎？並沒有科學上的 證明顯示「只有科學是真理」，所以如果這句話是真實的，那也是一個科學原理範圍之外的真理，因為它違反它自己的要求，它是自相矛盾的。（複習前面「科學哲 理」那段。）

二、「不可證明的」

「可 證明」的意思是什麼？很多我們相信的事物是不可證明的，像自然的一致性和朋友之間的信賴。「只有」可以證明的事才是實存的嗎？沒有任何辦法證明這是真的。 事實上，數學已經證明「真理一定比被數學證明的真理來得多」﹙Kurt Godel的定理等等﹚。

三、「沒有證據支持」

什 麼是「證據」？我們所假設的理論會影響我們對證據的解釋，例如：陽光是一種核融合的證據，但直到最近才有人這樣解釋。宇宙、生命和它的複雜性不就是創造的 證據嗎？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若沒有創造，宇宙還可以存在？如果聖經告訴我們一些事情，算不算是證據？如果不是，為什麼呢？那些在這方面攻擊宗教信仰的人， 必須表明要有什麼樣的東西，才算是宗教信仰的證據。若沒有什麼是他們可接受的，那他們的思想就是封閉的。

我 們如何確定證據是正確的呢？我們不斷地需要「證據」去證明證據的本身。我們必須從某處開始，注意這些結果有沒有一貫性。這開始處就是我們的信仰，據此，宗 教信仰可能就是這樣的一個開始處，除非有證據證明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是錯的。可是有這樣的證據嗎？

四、「多餘的、過時的：對許多自然事物的解釋，科學已經取代了宗教，像閃電、天體的運行和疾病。隨著我們知識的不斷增加，總有一天科學將解釋每件 事，而且取代所有宗教的解釋。」

這 又是一個「只有科學是真理」的科學至上說法。

這 個說法是以過去的觀察為基礎，我們無法確定未來新的事實能予以證實，就像我們也不能確定研究工作將證實其他當代的理論。過去這樣的信心常被證明是錯誤的， 例如：二十世紀初的物理學家曾堅信古典物理學可以解釋一切。

事 實上，這個理論也不符合過去所有的觀察。有許多事似乎是在自然科學的領域之外，像宇宙和生命的起源、倫理學等。

Ⅴ　科學與宗教信仰衝突之研討

事實上，只有少數的無神論者會用這些論點來攻擊宗教信仰。但是他們會到處去說，影響到很多人。大部分的人沒有接受他們的無神 論，但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所以讓很多人的信心減弱了一些。

一、有人誤用自然科學來對抗宗教信仰

自 然科學本身並不反宗教。問題在於許多人常常相信哲學上的自然主義、唯物論、科學主義、相對主義、人道主義及多元論，所以他們假借自然科學之名來攻擊宗教。 他們的立場事實上是自然主義和唯物主義（科學主義）。很多非基督徒學者都已經批評這樣的論點，並清楚地指出它們的錯誤。

1. 有神論：「科學已經取代了上帝。」

這 又是「科學至上」，可參考前面的討論。

2. 神蹟：「科學定理否定神蹟的存在。我們曉得神蹟是不可 能的，只有沒有科學頭腦和迷信的人才會相信神蹟，科學必須假設任何事物都有一個自然定理來解釋。」

首 先必須定義「神蹟」。「神蹟」是一種沒有自然源由的自然現象，包括創造、醫病、復活，以及神祕的知識和預言，在非常「巧合」的時間及地點發生的「自然」事 件。

有 人常問「你如何解釋某神蹟？」他們想用科學來解釋神蹟，這是一個不合邏輯的問題。假如某事件能用科學解釋，那就不叫神蹟了。

聖 經談到的神蹟，大多發生在寥寥幾個短暫的、關鍵性的時期，每個時期之間相隔好幾世紀之久，所以我們不能期待神蹟隨時會發生。

基 督徒應該對任何神蹟故事存疑，大部分的神蹟故事是有人搞錯了。大部分真實的神蹟似乎不是來自聖經中那位上帝。當我們稍早討論其他宗教信仰時，曾指出：聖經 說上帝並非唯一擁有超自然力者。

從 上帝來的神蹟是有計劃、有目的、能幫助人去認識祂、去愛祂的（約翰壹書 5:13）。 神蹟不是要令人害怕，也不是提供一種娛樂，它更不是為突如其來的難題提供緊急措施。對上帝而言，沒有什麼難題是突如其來的。

相 信奇蹟並非無知或是迷信，我們需要科學知識和科學信念，奇蹟對常規來說是例外的，所以假如我們不知道「例」，就認不出「例外」來。

科 學研究讓我們知道大自然通常是有秩序的，而且會對我們在經驗中使用的道理賦予一個規律性的反應。但這不能證明神蹟從未發生過，也無法排除除了人之外會有別 的東西可以引發神蹟。聖經沒有說人可以引發神蹟，只說那位真神和祂所創造的靈可以。關鍵並不在於神蹟是否可能發生，而是這位神是否存在。假如上帝確實存 在，那麼神蹟就有可能發生。

有 些人不滿地說：「神創造了大自然的定律，然後自己卻偶爾違反那些定律，這實在是毫無道理啊！」但是如果神的計劃是讓人自己選擇去愛祂、信靠祂、一同分享祂 的榮耀（以弗所書 1:12; 3:10），那麼這個計劃就需要秩序和神蹟了。我們需要一個有秩序的環境才能夠生活，但有時候神蹟會幫助我們去認識神、愛神、並且信 靠神。

只 有當我們確知從來沒有神蹟發生過，我們才可以說神蹟是不可能的。即使如此，也只能證明神蹟至今尚未發生過。但是我們不可能知道曾經發生在這宇宙中每個地方 的每件事，因此只有在我們認為神蹟是不可能的，我們才能說神蹟從未發生過。這是一個邏輯圈套(logical circle)，是錯誤的推理。（這種論調是英國的反基督教哲學家 David Hume 在兩百年以前提出來的，令人訝異的是，這種錯誤想法的影響力居然很大。）

如 果我們假設「絕無超乎自然定律之因果關係外的事件」，那麼我們的思考力從何而來（包括上述這假設）？唯一可用自然定律的解釋是：分子在我們的腦細胞中振 動。但是這種說法使所有的思想變得毫無意義。唯一使思想有意義的解釋是：人性的存在是超乎自然因果律之外的。但這種說法正是唯物主義者所不相信、無法接受 的。他們只能認為他們自己的思想若不是神蹟就是沒有意義。當人們把上帝從宇宙中拿走，宇宙就變為無意義的機器，而人類只是機器的一部分。若要為人類的存在 賦予意義，我們只能把自己當作「上帝」，這是「存在主義」 (existentialism) 的基本假設。大部分的唯物論者並不瞭解，也不能接受這論點。很少人能像羅素 (Bertrand Russell) 瞭解這些並承認它是令人震驚的。當一個哲學邏輯自相矛盾，而且不能滿足我們所感受的需要時，我們大可懷疑其真實性。

我 們不瞭解思想的本質，也不明白個體和大腦之間的關係，或許這是一個和人性奧秘有關的難題，是超乎我們的理解力。

當 有人說：「除了這物質的宇宙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他是在聲稱他自己超乎宇宙之外，去看宇宙之外有什麼；換句話說，他聲稱他是神。聖經所描述的神是 無限的，所以祂能告訴我們什麼東西存在，而且沒有任何事物能超越祂。我們必須選擇相信宇宙是無限的或相信神是無限的（請參看Ⅰ．一）。

3. 自由意志：「自由意志只是一種妄想，所有的選擇僅僅是 自然律的因和果。」

但 此人宣稱他「選擇」相信上列陳述！那他是試著用邏輯證明邏輯不存在。請重複看上面那段有關思想的討論。

二、有人誤用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來對抗宗 教信仰

（我們先全部都介紹這些對抗的想法，然後一起來討論。）

1. 啟示：「許多宗教有 典籍，被視為來自或有關超自然的、靈界的啟示。其內容完全可以用該社會的歷史發展和物質環境，以及作者的個性和經驗來解釋。例如 Durkheim 所著《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The Elementary Forms of the Religious Life, 1915年出版）。沒有真正來自超自然神的啟示，或許所有的宗教是來自同一超自然神界 的不同真相。我們不應該說某一群人的宗教是對的，而其他人的是錯的，我們必須接受以及尊敬其他人和他們的信仰。世上沒有絕對的真理。」

2. 皈依、宗教經驗：「個 人的感受與行為（包括那些與宗教信仰有關的）完全可以用心理學解釋，例如佛洛依德 (Freud) 的《摩西與一神論，一個錯覺的未來》 (Moses and Monotheism, the Future of an Illusion, 1939年）。宗教的概念是我們小時候對父親形像的投射，只希望試著去克服我 們的恐懼、失敗、挫折、試煉、空虛，我們以自己的形像創造出上帝。」

3. 自由意志：「個人的 選擇和決定只是一種妄想，所有的思想和行為是由遺傳和環境預先決定的。例如史金納 (B.F.Skinner) 的《超越自由和尊嚴》 (Beyond Freedom and Dignity, 1971年）。我們應該藉由控制社會來控制和改善人們。」

如前 一段，這些學科本身不反宗教，問題在人所採取的立場。很多非基督徒學者都已經批評這樣的論點，並清楚地指出它們的錯誤。

前面 反宗教的說法是「自然科學至上」，只是這次他們說的是「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至上」。他們的意思是：「宗教只不過是一些感受和概念罷了，所以我們可以用心理 學、社會學和人類學來逐一加以解釋。」在前面的章節已經提過太多這樣的說法，這些大部分是自相矛盾的，舉例來說：「絕對」沒有所謂的絕對真理嗎？

如果 沒有一個道德標準，我們 怎麼能說希特勒、史達林是錯誤的？或是說那些傷害人、性虐待的人是錯的？難道真有人願意相信這種說法？有人高談包容、多元論和相對主義，然而一旦他們經歷 傷害或損失，卻用很絕對的言辭來陳明他們的「權益」、「應該」、「不應該」等等。

我們 需要標準，但沒有其它的宗教或哲學成功地提出他們的倫理標準之根據，也沒有力量改變人心，讓我們依循。他們有標準、有目標、也有不少人接受，但對於「為什 麼﹖」卻沒有終極的答案。「為什麼要對別人好﹖」「為什麼要服務社會﹖」ÉÉ。你要嘛同意，要嘛不同意，如果不同意，他們也 沒什麼好說的；而就算你同意，你也常常無法做到你想做的。

東西 方的古代哲學家也沒有絕對標準的根據。只有希伯來人的舊約聖經和基督徒的新約聖經教導我們：有一位真神，祂是絕對的。歐洲文明有幾個世紀接受這真理，產生 了當時的科技和民主，但在他們開始享受這些好處之後不久，卻很快棄絕了這個基礎。十八、十九世紀的西洋哲學史，是一連串失敗的嘗試，當時他們想單單在理性 和科學上建立起一套真理和倫理的體系，而不是建立在神的基礎上。十九世紀有些人醒悟到那是不可能的，到二十世紀這樣的覺醒廣泛地被接受。但是，他們還是不 願意回頭相信順服神，寧可選擇無望的「自由」和相對主義。他們只能倚靠沒有根基的樂觀主義，去相信總有一天有辦法解決與日俱增的問題。

有一 件很恐怖，但卻很真實的事：不單納粹主義和馬克思共產主義，連現代西方非基督教的「自由」社會，也都根據這些想法，希望用教育、科學、科技和政府來解決人 類所有的問題。這些改善全都應該去著手，但人類的天性卻不可能靠自己來改善。所以就像前面說過，當人們把神從生活中剔除時，就是把自己當做神。

這些 對宗教的批評有部分的真實性，我們受影響、被控制，通常都超過我們所察覺到的，但我們是完全被控制嗎？我們單單只是機器嗎？如果是，那 Durkheim、佛洛依德、史金納等這些專家受到什麼社會和心理因素的控制呢？如果社會需要被控制，該由誰來控制？誰又能決定該由誰來控制 呢？「改善」是什麼意思呢？誰決定它是什麼意思呢？誰決定由誰來決定呢？ÉÉ

我們 的社會的確影響著我們的思想和信念，但我們的思想和信念也同樣影響社會。聖經上說，上帝揀選並預備猶太人，藉著這個民族來向全世界啟示。如果我們說社會決 定我們的思想，那怎麼解釋聖經上為什麼有許多教導是任何一個社會都難以接受的，而且聖經所描述的上帝又如此地與我們不同？

的 確，許多人的信仰（包括許多基督徒）只不過是實現願望和帶有文化背景成分的信仰，只是在作夢；但這並不能證明所有的信仰都是心理作用。同理來說，「不信」 也可能是「實現願望」，很多人不希望受超自然力管轄，害怕這超自然力介入他們的願望和計劃，他們不希望有一天會被這力量獎勵或處罰。所以作夢的不只是基督 徒！

信仰 能否實現我們的願望和信仰是否真實，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如果有個信仰能完全滿足我們的需要，這至少強烈暗示：這是從那位完全知道我們需要的造物主而來 的。如果一個信仰不能滿足我們的需求，那就證明這個信仰並不是來自我們的創造者，或者祂並不關心我們的需求。聖經中的上帝供應我們一切的需要，像愛、寬 恕、安全感、目標、安慰和教導，但並不是一切的願望。(參看第陸 章Ⅳ.)

當 然，信徒的經驗可以用心理學的原理及效應加以描述，人類是有心智的動物，唯有機器沒有任何心智作用。但是，心理學的描述不一定就是解釋。心理學家觀察一個 行為模式，並為之命名，並不意味著他們能加以解釋。人性是複雜的，遠超過我們所能理解的。

如果 有人因為信徒經歷過心理的作用而否認宗教，那麼他們是不是意味著宗教不應該有任何屬於精神層面的作用？這是不可能的，若真有這樣的宗教，它一定無法滿足我 們的個人需求。

許多 人相信人類只不過是這無位格的 (impersonal)、無意義的宇宙的自然產物，那麼為何人類覺得有必要尋求個人意義？如果人 類不是被一個有位格的創造主造成的（祂造我們讓我們天生就需要祂），這些需求是從哪來的？

即使 心理學及社會學可以解釋所有的宗教情感，但它們仍無法解釋聖經所記載的精確歷史、神蹟奇事、耶穌基督ÉÉ等等。這些將稍後再 討論。

三、有人誤用天文學和生物學來對抗創造

這 點容後討論。

四、有人誤用歷史學來對抗聖經

許 多人聲稱聖經充斥著錯誤的歷史，這點稍後再論。

基 督徒不該生氣地用這些反應來證明別人的錯誤，反而應該親切耐心地讓他人瞭解：生命若沒有上帝，將是寂寞而空虛的。

這 些想要打敗宗教信仰的說法全部都失敗了，但這並不能證明宗教信仰就是真的。如果他們對宗教信仰的挑戰成功，則證明宗教信仰是錯誤的，但我們需要有正面的根 據才能夠有放膽去信的確據。這是第陸章的主題。

基 督徒寫了很多和本章主題有關的書，非常有幫助，我從中得到不少收穫。也可以參看第陸章 Ⅱ 有關進化論那段所提的書（註）。

註：

Helpful books by Christians:

Christian Belief in a Postmodern World, The Full Wealth of Conviction, Diogenes Allen. Louisville, Kentucky: Westminster/John Knox, 1989. ISBN 0-8042-0625-2. Describes how recent developments in philosophy and theology have reopened people's minds to the acceptance of religious faith.

Christianity on Trial, Colin Chapman. Wheaton, Illinois: Tyndale House, 1975. ISBN8423-0246-8. Comparing many kinds of faith.

Christian Apologetics in a World Community, William Dyrness. Downers Grove, Illinois: Inter-Varsity, Illinois, 1983. ISBN 0-87784-399-6. Meeting the challenge of other faiths.

A Step Further, Joni Eareckson. Grand Rapids, Michigan: Zondervan,1978. ISBN 0-31023971-0. Paralyzed in a swimming accident, she discusses the reasons for suffering.

The Quest for Faith, C. Stephen Evans. Downers Grove, Illinois: Inter-Varsity, 1986. ISBN 0-877840-511-5. Choosing a faith and answering objections to Christianity.

Christian Apologetics, Norman Geisler. Grand Rapids, Michigan: Baker Book House, 1988. ISBN 0-8010-3822-7.

When Skeptics Ask, Norman Geisler. Wheaton, Illinois: Scripture Press, 1990. ISBN 0-89693-766-6

When Critics Ask, Norman Geisler, Thomas Howe. Wheaton, Illinois: Scripture Press, 1992. ISBN 0-89693-698-8.

Miracles and the Modern Mind, Norman Geisler. Grand Rapids, Michigan: Baker Book House, 1992. ISBN 0-8010-3847-2.

The Dust of Death, Os Guinness. Downers Grove, Illinois: Inter-Varsity, 1973. ISBN 0-87784-911-0. A huge, scholarly study of the collapse of post-Christian Western culture.

The Galileo Connection: Resolving Conflicts Between Science & the Bible, Charles E. Hummel. Downers Grove, Illinois: Inter-Varsity, 1986.

Testing Christianity's Truth Claims, Gordon R. Lewis. Chicago: Moody, 1976. ISBN 0-80242-8592-2. Studies different ways Christians try to prove Christianity is true, concluding most ways are inadequate but advocating a way which combines several approaches.

God and Nature, David C. Lindberg and Ronald L. Numbers. Berkeley: Univ. of California, 1986. ISBN 0-520-05692-2. The history of the relationship of science and Christianity.

The Clockwork Image, Donald MacKay. Downers Grove, Illinois: Inter-Varsity, 1974. ISBN 0-87784-557-3. Discusses materialism, determinism, and meaning in science.

Evidence That Demands a Verdict, Josh McDowell. Campus Crusade, 1972

Answers to Tough Questions Skeptics Ask about the Christian Faith, Josh McDowell and Don Stewart. San Bernardino, Cal.: Here's Life Publishers, 1980. ISBN 0-918956-65-X

Evidence for Faith, Deciding the God Question, ed. John Warwick Montgomery. Dallas: Word, Probe Books, 1991. ISBN 0-945241-15-1. Papers from the Cornell Symposium on Evidential Apologetics, 1986. Discusses what kinds of evidence there are, and what it does and does not prove.

Scaling the Secular City, J. P. Moreland. Grand Rapids, Michigan: Baker Book House, 1987. ISBN 0-8010-6222-5

Christianity and the Nature of Science, J. P. Moreland. Grand Rapids, Michigan: Baker Book House, 1989. ISBN 0-8010-6249-7

The Soul of Science: Christian Faith and Natural Philosophy, Nancy R. Pearcey, Charles B. Thaxton. Wheaton, Illinois: Good News, Crossway Books, 1994. Shows from history that science grew out of, and is based on, Christianity, not atheism.

The Universe Next Door, James W. Sire. Downers Grove, Illinois: Inter-Varsity, second edition 1988. ISBN 0-8308-1220-2. A catalog of worldviews and how to choose.

Classical Apologetics, R. C. Sproul, John Gerstner, and Arthur Lindsley. Grand Rapids, Michigan: Zondervan, 1984. ISBN 0-310-44951-0. Different ways Christians try to prove Christianity is true.

This is of course only a small sample from a vast literature on the subject. It omits major works by authors such as Bernard Ramm, Clark Pinnock, and many others.

Books against Christianity:

A History of the Warfare of Science with Theology in Christendom, 2 vol., Andrew Dickson White, Appleton, 1896, reprinted by Dover, New York. A catalog of Christians' scientific blunders, which popularized the "warfare" concept.

Where the Wasteland Ends, Theodore Roszak. New York: Doubleday, 1973. He says that because Christianity teaches that God gave us the world to use, we in Western societies have assumed the right to misuse it, producing the ecological crisis.

"The Historical Roots of Our Ecological Crisis", Lynn White, Jr. 1967. Science 155,1203-7. Blames the influence of Christian teaching for damage to the environment.